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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故事] 金蟾出世(3)

类别:故事大全 | 来自:网络整理 | 发布时间:2020-02-01 | 人气值:


  
  “金爷,瞧不明白不是?甭让您着急猜闷儿,我立马告诉您。”公鸭嗓这么一说,老金急不可待的点了点头。
  
  “金爷,您刚得了100万,可我这儿还有100万,您站稳喽,别吓着您。”
  
  “你快说吧,别口罗嗦了。”老金脑门子直冒火。“俗话说‘好事成双’,您仔细瞧瞧,这只金蟾和您的那只不一样。您那只蛤蟆头向左扭,我这只蛤蟆头向右扭,这两蛤蟆正好是一对,一公一母。您那只是公的,我这只是母的。”
  
  老金惊呆了!真有这等奇事!
  
  老金小心翼翼地从公鸭嗓手里接过金蟾,从兜里掏出放大镜,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这质地、这颜色、这光泽、这重量、这感觉都对,老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是真的。
  
  公鸭嗓在一旁通过老金的神情,早就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一把又把金蟾抢了回去。“怎么样,不错吧?”
  
  “那您是……”老金心里充满疑惑,是显摆显摆还是要出手,不知公鸭嗓要干什么?
  
  公鸭嗓说:“金爷,不瞒您说,孤雁难飞,要是这两只金蟾凑在一块,可就不是200万了,300万,500万也不定。您不动心吗?”
  
  老金怎能不知道这个理儿。但凡珍宝,如果原物成双配套,后世收藏就特讲究配齐了。可千百年下来,这物件传下来就不容易,成双配套就更不容易。一旦出世,可说是凤毛麟角,奇上加奇,珍上加珍了。那价位就得“噌噌”地往上翻。可说是古玩界的盛事。没想到,今天自己赶上了。老金心里激动得如同怀里揣着个小兔子,“嘣嘣”地直撞。可现在,这只在人家手里,那只进了博物馆,怎么办?几十年对古玩的感情决定了他毫不犹豫地要让这一对金蟾破镜重圆。在古玩界混了那么多年,没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国宝在自己手里除去烟尘,重放异彩,那只能叫“古玩虫儿”,一辈子也成不了大家。自己虽然把一只金蟾送进了博物馆,可今天又见到了这只,如果自己不把它俩送到一块,就不会圆满。要是自己圆满地办成了这件事,那就如同张伯驹重金抢回《平复帖》一样,自己就留名千古,扬名海外,成了大收藏家了。
  
  一阵激动,一阵亢奋。老金脑子里变成了一片蓝天白云,在这美丽的背景里,只有一对金蟾在结伴飞翔,在鼓着眼泡向他笑。
  
  老金急切地问:“这位先生,您的意思是——”
  
  “金爷,我就是找您商量这来了。”
  
  “你尽管明说。”
  
  老金越急,公鸭嗓反而越不慌不忙。悠闲地从兜里掏出一盒“三五”,“啪”地一下弹出几根,给老金上了一根,自己叼上一根。打火机的火苗把靠得很近点烟的两人的脸照得通红,真是烟酒不分家,这烟一抽上,哥儿俩显得亲热多了。
  
  公鸭嗓深深地抽了一大口,吐着烟圈儿慢吞吞地说:“我这只金蟾早就上了国际互联网找买主,可一直没人认。刚才您拍卖金蟾的消息一上网,马上有一个美国人、一个台湾人、一个香港人,还有一个英国人打电话给我,要高价收买。不过,条件是必须是一对,您得把您那只再买回来,咱哥儿俩强强合作,卖一个好价钱,二一添作五。”
  
  “什么,卖给外国人?让我想想……这事儿我可不干。”
  
  “我说金爷,谁嫌钱多了扎手啊。这东西存在外国比存在国内还地道呐!您没听说过净是这大案,那大案,博物馆被盗的事,电视都播了。万一让专偷文物的高手顺了去,那才叫窝心呐。那您对文物的钟情不就白费了吗?卖给国外,人家什么保安设备,那才叫保险呐!再说,文物是全人类的共同遗产,得让全世界共同观赏,总不能老是锁在咱的保险柜里不是!”
  
  公鸭嗓这一番话,还真有那么点不好批驳的邪理,钱肯定多赚不少。可不知怎的,老金的脑子里这时候没来由地突然浮现出老奶奶剜心割肺一样的难以割舍的目光。老金狠狠地咬着牙,牙根好像渗出了血,脑子里硝烟骤起,激烈得不亚于海湾战争。
  
  时间凝固了足有三分钟,老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而且是斩钉截铁的。
  
  老金坚定地说:“我不能光为了钱,老金就是老金,老金是喝京城的水长大的,做事要对得起这片土,要对得起老祖宗,这是我老金的原则。”
  
  “我说金爷,您真是鬼迷心窍,咱别急,找个饭馆坐下,慢慢谈。”
  
  老金说:“行,我请客。”
  
  此时的老金,只被一个信念笼罩着:我不仅不能买回自己那只,而且还一定要把这只买回来,再卖给那个国家博物馆,让着宝物在它的家乡生根出彩。
  
  二人一转身进了一家咖啡厅,相对坐下,小姐端上了香浓的咖啡。
  
  公鸭嗓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宝龙阁主,任墨欣。公鸭嗓呷了一口咖啡说:“金爷,我也是老狐爷的朋友,朋友套朋友,咱哥儿俩就是朋友了。金蟾的事,咱慢慢商量。一个是您想通了,一个是我想通了,再一个就是有了更好的招儿。”咱甭着急,手里攥着金蟾,就是攥着起码的100多万。”
  
  可老金嘬不住了,他的脑子已经进入一种游离现实,纵横驰骋的状态,只有金蟾配对这一件事,其他的什么全忘了。他怕公鸭嗓跑喽,确切地说是他怕金蟾跑喽,错过时机,也许以后永远也见不着了。
  
  老金顾不上喝咖啡,急切地说:“古玩界里都知道,我这个人是急脾气、火性子、直筒子,不喜欢绕来绕去。既然都在古玩界混,又淘得同一对物件,这真是缘分,看来咱哥儿俩还真得合作一把。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勉。有一条是真的:咱们都是中国人。按我的意思,您把金蟾给我,钱由您说。”
  
  “‘姜是老的辣’,您想转手落大头。”公鸭嗓说。
  
  “不,这只金蟾由我拍卖,上次拍卖垫了底儿,各大藏家瞄准了这宝货,买了那只金蟾的博物馆也一定势在必得,价格一定会攀升。拍好了,多拍的钱全都归你,我一分钱也不要。”老金亮出自己的底牌。
  
  公鸭嗓满脸不高兴:“凭什么你去拍,我自己拍不成吗?”
  
  “不!你拍和我拍不一样。你再拍一次也是盛事。但我淘得那只金蟾,是我古玩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我觉得命中注定我和这两只金蟾连在了一起,冥冥中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命令我把这两件东西凑到一块,让她昭显于世,这是一种‘精神’。”
  
  老金习惯性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烟什么时候点上的他早不记得了。他眼神里饱含着极大的渴望,盯着公鸭嗓接着说:“如果您拍了,我在这里面好像缺了该做的事,这是我后半生永远也不能弥补的一种缺憾。永远让我添堵,永远让我不安。您听说过民国时天津劝业场的一个古玩商,因为鉴定一块田黄石走了眼,没留住宝,半年后愣是憋闷死的事吧,恐怕您要是不成我之美,我的‘精神’就散了,下一个为古玩牺牲的就必定是我了。”
  
  公鸭嗓一听此言,愣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说:“罢了,您的大道理和高深的词儿我也不懂,我就明白一条,您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是‘小人爱钱,唯利是图’。就按您说的,我把这个‘母’给您。不过我手头眼下钱紧,您得先给我100万,等您拍得了,您再留下100万,多拍的全是我的。”
  
  老金就等他这句话呢,连连点头。
  
  只听公鸭嗓又开了腔:“不过,我也不能太黑了,省得不得好死,您忙活半天,多拍的钱给您抽5%的头,就算咱俩朋友的情分。”
  
  老金一听乐了。“算你懂事,今后还能在古玩界混,有什么支派不开,尽管找我。”说着,他和公鸭嗓食指一勾,嘴里一块说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买卖就算谈成了。
  
  老金一把拿过装金蟾的锦匣,毫不犹豫地从内衣兜里掏出刚从拍卖公司取来的支票。一看支票。公鸭嗓如同一个半年没有收获的猎人,看着支票,眼神像瞄准了一只肥大的梅花鹿。
  
  老金郑重地把支票交给公鸭嗓说:“这是85万,拍卖公司扣了5%的代理费和所得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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